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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王河洛

  期末排山倒海而來的工作,讓我前一夜幾乎聽到清晨的紫嘯鶇啼才能入睡。一睜眼,第一件事就是開電腦,收信、檢查代辦事項,這個報告搞定還有下篇論文要看,白天黑夜都困坐在沒有陽光的房間裡,持續高壓、快節拍的生活。


  滴答滴答,期末寸秒寸金,不容虛擲,直到我身體病倒在家休息的一天,才被迫停下來,才發現一種屬於夏天的慢。


  我是被家旁的瀑布聲叫醒的。前一陣子才下的大雨,讓家旁邊的小溪滿滿的水。太陽極熱,陽光覆蓋戶外一切,無風的曝照下連樹葉都停止擺動,只有清涼的小溪聲川流而過,大藍的天空一點盤旋的黑色,是大冠鷲,昂揚的鷹啼繞縈我家的山谷,山谷裡是一陣一陣起伏的蟬聲。


  夏天的節奏,在自己的社區總是如此懶洋洋,大自然的聲音,讓整個社區寧靜,唯一在動的只有烈陽下飄揚的衣服,街道沒有人煙,樹蔭下,一個納涼的老人,一隻無聊透頂的貓。我也隨著這股節奏慵懶著,大太陽下賴在家裡,看書看電影,一個上午就這樣慢慢消磨掉,一瓶冰啤酒坐在涼椅上,聽一整個下午的蟬聲。


  過去總嫌家裡環境太令人放鬆,總要離開家才能作事情,但是,家的存在不就是要讓人放鬆的嗎?不就是擁抱每一個疲倦歸來的家人,讓人內心平靜的嗎?也許成年的我們太過拼命,為了自己的每一天不顧一切的衝刺,但久而久之,卻慢不下來了。而今,在壓力最大的時候,一個什麼都不作的一天,一個蟬鳴、陽光陪伴的下午,一個在夏日時節暫時的駐足,是何等的幸福。


  病好後,也許還是躲不掉,那些該負責扛起的工作,也許還是要繼續過著,奔走的每一天,但也希望,如果再撞見如今日夏天一刻,能夠停下五分鐘,享受慢節奏的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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