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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林宛穎

  幼稚園,還是小的還能站在摩托車腳踏墊上的時候,我兩手抓著後照鏡像是船長掌舵一般,讓爸爸或媽媽載著上學和放學,風吹在當時還長的髮間、耳際,在夏日但依然爽颯。夏天太陽豔,遠遠看到紅綠燈,爸爸就會停在外線道行道樹的蔭下,一堆摩托車齊聚,像是阿公田裡的福壽螺,一堆一堆的在路邊。「頭低低的,不然會曬黑」,媽媽更在意女兒會曬黑不好看,但我還是會把那時小小的、可是和現在一樣肉肉的胖胖的臉放在儀表板上曬太陽,燙燙的很好睡,所以啊幾次遇到人孔蓋就喀破了嘴唇;現在想想母愛真偉大,原來我從小就是刁民啊。


     高中開始通勤人生,等公車、上公車、搭公車上學,再等公車、上公車、搭公車回家。夏天的時間熱漲冷縮變得好長,等公車的時間像是天荒地老那樣,上公車時忍不住要瞪司機一下,責備他讓我剛穿上的制服汗濕一背。要坐哪一邊才不會被曬?左邊還是右邊?每天都告訴自己「明天一定不要坐這邊!」但隔天上公車時還是會忘記,依舊紮紮實實的曬了四十分鐘到學校。所以到底要坐哪一邊呢?我還是不知道了,而且啊,畢業之後那班公車改短了路線,不再到我的高中了。


     上大學前和高中同學環島。在小琉球是第一次曬傷:四點多因為天陰沒有看到日出,怒吃超豐盛超便宜小琉球早餐,「欸,才六平方公里多欸,環島啦不然好像很對不起自己!」然後我們就環島了。六點剛過,才上路不久,太陽出來了,我一丁點都不想停下來擦防曬,停下來就沒有風了!原本看到下坡很爽,溜下去好像是要衝向海,不過看到下坡、想到待會比地獄還要地獄的地獄上坡,就超想跳海算了。到了島的盡頭,閃入眼的是藍的像布景的海,藍的好不真。鼻頭、手背都曬紅了,更不想擦防曬油,我們就坐在草坪上給太陽曬,和三隻跑來的路貓。後來上腳踏車時,得到了偷閒的報應──坐墊超級燙,跟太陽是差不多等級的我想!雖然回到民宿時我們都像是要進化的神奇寶貝一樣快脫了一層皮,但還是跑去泡海水、浮潛去了(笑)


     在都蘭,看到路邊指示牌上寫著「都蘭遺址一公里」,以一種不看白不看的心態,我們勇敢的往那未知的道路前進。晴朗到不可思議的天空下我們走著,樹裡田間偶爾有些風吹過,已經曬出人字型的腳背快被黏在地上走不動了。開著小拖板車的阿公經過我們,臉上一震錯愕,我們只好越走越快希望趕快逃離這尷尬的問候。「我們乾脆把行李丟在路邊好了,反正也不會有人來拿」,就在卸貨的同時突然下了大雨、災難型的大雨!但是,這雨只有三十秒,看著彼此狼狽的樣子我們崩潰大笑,一抬頭,樹上掛著一串摩托車的鑰匙,「喔,天啟啦!」可是四周卻沒有車,還是得繼續走!不知道是熱還是累,小腿活生生的就是要燒掉了,除了高中練跑之外很少如次深刻感受到自己的腿!後來一位坦著肚子,伴著狗散步的老伯告訴我們再往前二十分鐘就到了;這一段「一公里」的路,我們走了將近兩個小時!我們才知道都蘭的距離是參考用的,身體去感受才是真的。


    「嘟嘟嘟!嘟嘟嘟!」其實只是問路,我們後來被好心的賣水果的阿姨,小台白色摩托車、三載,「嘟嘟嘟」地載到都蘭國小休息。啊,那時候的風,我不再是舵手的位置,卻是幼時的爽颯和快樂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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